【月红，微全员】可念不可说（5）
今天又是粗长的更新，我都想为自己的勤勉鼓掌（哭）
本章提示：东方母子组专场，东方美人人设注意，东方爹狗血人设注意，下半章画面突变注意。
下章王权（伪）和红红（伪）出场w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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东方在被红红一掌击倒前，骂了三少爷千万遍，也在心里无数次打了自己的脸。然而事实已定，他被三少爷迷惑，用了那个让他后悔到撞墙的三生卦，也从痛苦的回忆一遍了他刻意遗忘，却应牢牢铭记的悲惨过去；看到了应知道，却不愿看到的结局，他能指责谁？
或许，看到妖仙姐姐为他担惊受怕的脸，远比看到她倒在自己怀里，弥留之际对他诉说自己感情的惨状，要更容易接受的多。
几天前 三生卦内
从泥泞的泥土中爬起来，东方不适应的伸手挡住自己脸上的阳光。心情如乌云压顶。
他要了解的已经够了，那道墙，那个组织，他们背后的谜团，还有一气道盟前任盟主，他的姨夫王权霸业的过去，他都看到了……
所以三生卦什么时候放他回去啊！他想表哥，他想涂山，当然最想的肯定是妖仙姐姐！
咦？好像有哪些不对的地方……
东方对着自己粗糙又稚嫩的小手盯了半天，然后难以置信的摸了摸自己的脸。
怎么可能？他怎么变成小鬼头了？
之前目睹当年事故的时候，他全程都是灵魂状态，别人看不见他，他却能随意移动，也受不到任何伤害，好不自在。怎么现在三生卦反倒供给他活生生的肉体了呢？
在他还没有完全理清情况的同时，一双绣着兰花的蓝色布鞋出现在他眼前，他的大脑还没有思考，身体却下意识的颤抖。
曾经无数次在恶梦中出现的丽影，被耀眼夺目的火焰吞没……
“小蟑螂，起来，继续练习去。”那人开口，是他熟悉的感觉。
泪水滑落。
“喂喂，我就是叫你去练习，又不是要揍你，你哭个鬼啊！”东方秦兰揪着小东方的耳朵训斥他，小东方的泪却流个不停，大有哭倒长城的架势。
训到最后连秦兰都说不下去了，她自暴自弃的放开小东方，将仍坐在地上的小东方拉起来，扔到干净的地方，而她大大咧咧的坐在附近的草地里。东方下意识的滚动自己幼小的身体，滚到秦兰的身边，顺便一把抱住秦兰的身体。
还能闻到她的味道，感受到她的存在，真好！
然而秦兰看到腰间一双占满泥土的手，火蹭的就上来了，她“啪”的拍掉小东方的手，一把拽住他的呆毛扯到她身前，东方一阵眩晕，感觉自己要飞升上仙了。
“娘，疼，要不行了！”东方连连讨饶，生怕他亲娘真送他上天。
“知道厉害了还敢把手往我身上蹭，长本事了是吧？”秦兰得意洋洋的教训他，看着这熊孩子快翻白眼的时候才松开他的“蟑螂须”，小东方软软的倒在秦兰怀里，眼神迷离，泪痕犹在，我见犹怜。
看着儿子这副不争气的样子，秦兰深深叹了口气，她掏出一块小方巾，细细揩去东方眼角的泪珠。东方痴痴的看着难得的“母爱深深”，颇有种深情款款的味道。
在东方的眼神攻击下，秦兰这才感觉到自己一直不是个……特别尽责的母亲。
“唉，你说你怎么就长了这么一张祸国殃民的脸呢？看着就想揍，也能不怪我不疼你啊！秦兰抱怨似的揉了揉东方的脑袋，东方享受似的回蹭了几下，宛如一只被主人玩弄的小蟑螂。
等等，他怎么就“祸国殃民”了？他只是想单纯的追他家妖仙姐姐而已，没想祸害别人啊？而且这个词不是形容女性的吗！
东方猛地从秦兰怀里钻出来，歪着头，用氤氲着水汽的大眼睛紧盯着秦兰，似是不懂秦兰话里的意思。秦兰被自家儿子瞧得一阵无力，她戳着小东方的脑门无奈道：“你也不看看你自己，综合你娘和你爹的优点，长了一副美人胚子，比女人还好看！还整天瞪着大眼睛求原谅，跟你爹一毛一样！”
东方从脑海里翻出为数不多的吉光片羽，想起爹天天卖萌，安抚卖不出画的大发脾气的娘的场景，不自觉的点点头。
一提到东方他爹，秦兰也想起和自己男人相处的日常，她微微一笑，自顾自的说了起来：“说起来那些事我还没跟你说过呢，你爹当年是个富家公子，而且长的沉鱼落雁，闭月羞花，一双桃花眼迷倒无数少女，你娘当时虽流落民间，但也……你懂的？”
看着一向坚强的娘亲脸上多了点红霞，东方狠狠的点头，他其实挺想听听爹娘的八卦的，虽然总感觉娘亲用的形容词不太对……
看着小东方好奇的眼神，秦兰咳嗽了几声，东方立刻坐直，摆出一副好好听课的乖学生的姿态。秦兰恨恨的捏了一把东方的小脸，脸红继续道：“不过你爹当时对任何女人都不感兴趣，他觉得自己的容貌比任何人都好看，他只愿娶比他更加貌美的女子为妻！”
东方震惊，他爹究竟是对自己的容貌有多自信啊？不过仔细想想，他爹的确比一般女子好看的多……不知道他遇上妖仙姐姐还会不会这么说……
联想到有限记忆里爹对娘的百依百顺，比贤夫良母还贤夫良母的样子，东方忍不住问道：“然后呢？娘亲你是怎么追到爹的？”
秦兰狠狠的给东方一个爆栗，大声道：“不准插嘴！”然后她低头，神色暗了下来。
“然后啊，你爹家遭遇山匪袭击，一家子几乎都被山贼灭口，而因为当时的山贼头子……好男色，所以他将你爹抢上山去强作压寨夫人……”
东方无言，他爹从来没和他说过这段过往……
看着东方失了笑模样的小脸，秦兰有点着急：“别急着难过啊，我还没说完呢！就在你爹五花大绑，被送到那粗鄙不堪的山贼床上时，你娘像天仙一样从天而降，一把火烧了那个害人无数的狗窝！而且像神一般的出现在你面前，救下你那个衣衫凌乱，而且哭的花枝乱颤的爹！”
额，娘，我知道你想表现你的神勇，但是这形容词怎么想怎么不对啊！而且这个爹怎么和他印象里的贤惠男人差了这么多啊！
“然后我爹就爱上你了？”东方疑惑。
秦兰笑意更盛，像一只骄傲的扬起高贵头颅的大公……啊不，母鸡。
“那必须的，英雄救美听说过没？他从此就拜倒在你娘的石榴裙下，自愿成为给你娘暖床的‘小娇夫’了！你出生时还是他要求你跟我姓的！”
东方眉头轻皱，“小娇夫”一词在他心里留下不可磨灭的印象。
合计着“童养夫”这种类似的称呼，他还是跟着他娘学的！只不过他的妖仙姐姐可没他娘这么积极，倒追他？想都别想！
看着小东方若有所思的神色，秦兰难得温柔的拉起东方，向家里走去。
“你个小蟑螂听了这事后也别随便跟你爹乱说，他是不想让你心里背负太多过往才不告诉你的。其实你娘也是这么想的，神火山庄的过往你听听就好，知道咱们家仇人就行，别老想着报仇报仇的……”
“我们走的是正道，不能总纠结于过去的阴暗中啊……”
自己的被一双同样粗糙，又带着熟悉的暖意得纤手握紧，东方侧目，看到被阳光笼罩，看不分明的娘亲。
正道，正道……又是正道……
又是这句话，缠绕心头许久的话……
东方还没说什么，眼前白光一闪，周围场景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。
说是“天翻地覆”也不准确，握着他的手还是那双手，环境还是那个环境，但是握着他手的主人正在极力奔跑着，他在手主人的带动下也跟着跑起来。
东方有些担忧的转头，然后她看到一脸灰尘，嘴角流血，身上到处都是伤痕的东方秦兰。
这是，那个时候？
突然，秦兰停住脚步，连带着东方也紧急刹车，然后秦兰拉着他向道路两旁跑去。她扒开没过自己腰身的野草，任由路旁的茅草割破了她的胳膊她的手。直到来到一棵歪脖子树下，她才停住脚步。
“你，上去！”秦兰推搡着东方的身体，想让他爬到树上去，东方低头，心里思考：
他当时是怎么反抗的来着？哭着喊着不要娘离开，还是哭着喊着要回去找爹？
不行啊，这些都是熊孩子说的话，臣做不到啊……
一想通这个，东方抬头，声音铿锵有力：“不，我要和您并肩作战！”
难道，这次他还要看着娘的身影再次没入到无尽的火焰中吗？
不过小东方掷地有声的回答让秦兰一阵火大，她才不管三七二十一，准备一个手刀将东方打昏，哪知东方早有准备，一个闪身就避开了。秦兰震惊，她可不知道她的儿子有这么好的轻功。
“你是谁？”她十分清醒的对着自己的儿子，问出一个看似有些荒诞的问题。
东方早知瞒不过伴他十年的母亲，他老实回答：“我是很多年后的东方月初，我是来救您的娘！”
看着儿子这张稚嫩的小脸说出鬼都不信的话，秦兰也是一脸狐疑。
“真的假的，信不信我现在就烧死你！”
“嘭！”一团火焰击中了眼前的歪脖子树，瞬间燃为灰烬，秦兰心脏猛跳。
她转头，看到施火手势还没放下，眼里满是自信的儿子，几乎在一瞬间就确认了这个傻儿子的真实性。
这个眼神，和他爹面对没他好看的暗恋者时嘚瑟的神情一模一样！
“你小的时候没有糖葫芦，根本用不了火，想不到我的儿子现在这么优秀了。”秦兰感叹，感觉自己的儿子终于长大了。
东方听了难得羞涩的摸了摸后脑勺，表示接受母亲的赞美。
正在母子两人刚通心意之际，一个凶狠的声音不要命的从东方母子身后传来：“你们娘俩在这儿等着我们俩呢，不怕死吗？”
秦兰眼神变得凶狠，她回头，看到那两个让她后悔一辈子的妖怪。
东方也回头，早在听到他们开口时说的的第一个字时，他就辨认出他们了。毕竟少时的他曾在无数个日夜里想着吃他们的肉，饮他们的血，把他们的脑袋砍下来当酒杯用。
东方扬起他标志性的笑容，眼中玩味的神色盯得虎鹤双仙一阵发毛：“哟，你们才是不怕死呢，对着未来一气道盟盟主和他的母亲也敢这么说话？”
虎鹤双仙：这家伙谁啊？不可能是那个呆呆傻傻，只知道吃糖葫芦的东方月初吧？
同样的想法也在秦兰的脑子里闪现：这个霸道儿子谁啊？她那傻儿子？另外一气道盟不是王权狗贼控制的吗？他儿子还干上盟主了！
不过虎鹤双仙并没有因为东方突然的气势爆棚而退缩，他们互相用眼神示意，然后不等东方母子俩反应，就一拥而上。
“受死吧！”两人大喊，想要一招拿下这对逃难母子。
“来就来咯。”东方的唇角勾起一个弧度，笑嘻嘻的看着迎面而来，气势如虹的虎鹤双仙。
一分钟后
“娘，你看我做的怎么样？”东方微笑着朝秦兰邀功，神情宛如一个天真的孩童。
秦兰看着眼前口吐白沫，被打成瘫痪的“虎鹤双残”，眼角一阵抽搐。
“本来我还不信你是盟主，现在我信了。”秦兰无奈，他的儿子比她想象的有出息多了。
“那必须的，我可是立志要扬名立万的人呢！”东方得意忘形的朝秦兰显摆道，然后他转身，走到虎鹤双仙面前。
他的眼神不再是之前的天真无邪，他目光深沉，似一把利剑，扎的两人遍体鳞伤。
东方开口，低沉有力，语气中带走一丝狠厉，嘴角却仍是一抹笑意：“我不会亲自送你们去死，但我会把你们送到一气道盟，让他们审判你们，往后我就不知道了，你们要不猜猜看？”
虎鹤双仙冷汗直下，身子极冷，他们已经确定这不是他们了解的那个东方月初，他不可能有这种绝处逢生的猛兽般的眼神！
鹤仙抗不过东方的目光如炬，他挣扎的爬到东方脚边，颤声求饶道：“杀了我们吧，别让那群恶心的人类折磨我们……”
东方笑了，他一直在思考的问题似乎终于有了点眉目。
“鹤仙，你和虎仙伪装成伤患，住在我家的时候，可曾想过栽在我手上？”
那个毁灭了他的亲人，间接塑造了他的爱情观，又改变了他一生的问题。
鹤仙看着比刚才脸色更阴沉的东方，冷汗浸透他的白色长衫，晕出一片水渍。虎仙两臂皆断，两眼上翻，连强弩之末都算不上。
“我们错了，求你们给个痛快。”这是鹤仙沉默许久给出的答案。
果然，他们还是未经开化的妖怪，自然是不知道那个问题的答案……
“唉，你们还是不知道啊……”
不过想想也是，连他都不清楚的问题，他们当然不知道……
“走‘正道’，才是你们应该回答的答案。”
手起，掌落，简单又干脆。
秦兰望着晕倒在地，不省人事的虎鹤双仙，不知该对他未来的儿子说些什么？
“哇儿子，你真棒，不愧是东方家的儿子！”亦或是“儿子你这么厉害，父母为你骄傲！”
哦对，这孩子已经没有父亲了，那个当年骄傲的像只花孔雀一样的男人为了保护她，已经死在敌人的刀下了……
心仿佛在滴血，泪却流不出来……
秦兰这一迟疑，反而让东方抢了先，他开口，语气真诚：“娘，我们把他们送到一气道盟吧，他们会受到应有的报应的。到时候我们娘俩好好过日子，回头我再给你带个漂亮媳妇儿回来……”
听着这熊孩子唠唠叨叨，她觉得她回到了从前，大的絮叨她，她再絮叨小的，一家子其乐融融，温馨和睦……
“小蟑螂，你现在有喜欢的人了？”秦兰突然抛出一个问题，砸的东方晕头转向。
东方晕晕乎乎的摸着自己的后脑勺，目光与秦兰的目光交错开来，他的脸有点烫：“是啊，她沉鱼落雁，闭月羞花，比爹还好看。”
嘿嘿，这小家伙，用词和她一样糟糕，不愧是她东方秦兰的儿子！
“是吗？那太好了，不比你好看的人，我还真不放心你娶呢。”秦兰一笑，终于放下心来。
不过儿子，你现在还不懂呢，你爹一个人在地下，可找不到欣赏他美貌的人啊……
银光一闪，手起刀落，东方的脸上沾上一道温热的鲜血。
而貌似已经可以独撑一片天地的道盟盟主东方月初，现在反而像几十年前，还被父母庇护在羽翼下时那样，呆呆傻傻的看着身上中刀的娘亲倒在他身前，说不出话来。
“来，来，娘还有话说……”倒地的秦兰目光不离东方，东方“扑通”一声跪倒在地，紧紧的搂着秦兰温暖的躯体。
为什么，为什么？在虚幻的三生卦里，他还是改变不了这个结局吗？
他的嘴唇在颤抖，双手在颤抖，但他要忍着不流出泪来，已经在娘面前丢过一次脸了，他不能再丢脸了……
他颤颤巍巍的将耳朵凑到秦兰唇旁，倾听着秦兰留给他最后的忠告：
“抱歉啦，娘要去陪你……那苦命的爹了……不能再等你了……”
曾经的神火山庄二小姐，现在的平民妇女东方秦兰，带着满足的笑容，在仰头嘶吼的东方怀里，安静的闭上眼睛。
tbc
